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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敢想象如果我不知道诡秘之主、布袋戏、中土、战锤40k,我现在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。

一些半夜睡不着摸的银红银无差...懒得连标题都不想起了

其实一开始只是在想,梅迪奇会哭吗




这不是个特殊的宴会,却难得大家都到齐了,那么或许“不特殊”这样的形容词便不能用在这里,因为现在的状况已经足够特殊,但这场宴会又奇怪地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件发生,大家的态度都平静得仿佛波澜不惊的水井,就像是他们此前关系也一直这么和平一样——或许这又是另一种“特殊”。

梅迪奇就像往日一样饮酒,他喝酒时总是豪爽而利落,似乎杯底留了残余就是对酒与杯,对请他饮酒之人、酿酒之人或者对在座每一位的不尊重一样,而乌洛琉斯也总是待在他的旁边,与之不同的是,他总是动作悠然地品酒并切割盘子里的食物,并不过多回应谁的话,仿佛这里和主的殿堂或任何地方都没有两样般。

当人们都陆续离场的时候,乌洛琉斯也起身,梅迪奇此时已经经历了和索伦吵架、和亚利斯塔呛声等诸多娱乐项目,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属于他的位置。他的面颊有极不明显的红晕,在为了营造氛围而刻意飘渺不定的灯火下更是难以被看出,乌洛琉斯无声无息地凑过去,轻轻弯腰,银发如水流般垂坠而下,遮挡旁人窥伺的目光,水银之蛇冰凉的鼻息触碰到梅迪奇的面颊。红天使恍若未觉地向他的大蛇露出一个笑容,嘴角咧得并不大,于是看上去少了许多讽刺与蔑视。乌洛琉斯眨了眨眼睛,偏过头抬起手攥拳抵住嘴,将险些被浓郁酒气呛出的咳嗽压在口中。

“你醉了。”乌洛琉斯尝试去将对方搀起离开。

“不,我没有。”梅迪奇否认着,同时顺从地将一只胳膊搭上乌洛琉斯的背,但显然他的身体与头脑并没有他的话语那样清楚果决,他几乎将大半的重量压在乌洛琉斯身上——即使今天他全身礼服未着轻甲,这也不是个轻松的数字。好在乌洛琉斯似乎早有预料,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,又重新扶起了梅迪奇。他不去辩驳红天使的话,只是四下观察,然后带着梅迪奇从露台的偏门出去。

乌洛琉斯推开雕花的门,月色正浓,这夜忠诚的爱人远远悬挂在天上,为这个原本应该在欢愉过后显得疲倦空落的夜晚添上了一点慰藉。此时两位天使面前的是有群星闪烁的深蓝色天幕、是花园里斑驳摇晃的树影、还有不远处喷泉池里倒映着的他们一红一白的影子——被游动的观赏鱼类击碎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,世界将那场宴会甩在身后。这里更像是散场后空荡荡的剧院,唯余从献给演员的捧花中掉落的花瓣、因剧目与精彩表演而引发的众多感伤、以及空气中仿佛还未消散的掌声。

而他们身后一扇门之隔的地方,又或者说他们所身处的整个地方又的确是一出快要落幕的宴会——这或许不是个美妙的落幕,乌洛琉斯突然觉得。这司空见惯的聚会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压抑且杯盘狼藉,就连比他擅长这个的红天使都提不起什么兴致。

“走吧,梅迪奇……我们散步回去,就当醒醒酒。”他感到心脏有些微刺痛,或许是喝多了的缘故,于是猛地停止思考,偏头去看不出声许久的友人。

而此时乌洛琉斯才惊讶地发觉梅迪奇为何许久不出声,红天使的视线似乎因为过多的酒精上涌而模糊起来,坚毅的铁灰色眸子正被泡在眼泪中。梅迪奇没有发出声音,他微微张口,似乎是因为酒醉而呼吸不畅,又像是要大喊一般,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
乌洛琉斯感到心脏处的痛楚加深了,他有些呆呆地看着梅迪奇,对方也看着他——又似乎没有看着他,那双总是亮着的眼睛有些灰暗,漂亮的红发也乱了,不复参加宴会前那么平展。怎么会呢,梅迪奇的眼睛明明在日光下也熠熠生辉,不……倒不如说正是在日光下它才那样明媚,但如今已是夏末,云翳总是遮蔽太阳,夜晚又一日日比白昼更长。

乌洛琉斯往常总是不擅长直视梅迪奇的眼睛,他会将眼神微微错开,大家似乎都不擅长这个,因为那视线就像燃烧着的火,闪得你要移开视线,只有更为璀璨的光明才不惧于此。而此刻他却好像能紧紧盯着梅迪奇了,看着那些许湿润在红天使的眼角摇摇欲坠,仿佛舞台上演员为了节目效果而粘贴的闪钻。水银之蛇那很少有波动的心脏仍在微微疼痛着,可他并不想为此落泪,那么梅迪奇为何落泪呢?

“你确实喝醉了……对吗?”乌洛琉斯心中古怪的预感更甚,于是又上前半步开口问询,他向来不会纠结自己给出的话,但今天他迟疑了,虽然他同时并不觉得这迟疑有何问题,因为奇怪的事情已经太多了,例如这位战争之神的眼泪。

“哈,你就当是这样吧。”梅迪奇回答,他已经离开了乌洛琉斯的支撑,靠在露台上,旁边是他们原本该走下去的旋梯,面前是寂静的花园与夜色,月光落在他的红发上,让那颜色和往日一样明丽,像鲜血流淌。

这一切并不能让乌洛琉斯停下颤栗,是夜风太凉了吗,还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?水银之蛇连眼瞳都微缩起来,放缓了呼吸。也许只是因为寒冷的日子快来了,乌洛琉斯想。他总是畏寒,或许是因为过去那些没有光也没有火的日子太冷了,让他无数次重启也难以忘记。

时至今日,他仍想不明白那比他更高一些的体温为何消失又应该在哪里——那光和此时倒吊着的神明定然是不同的。就像是他当初怎么也想不通那个背着许多记忆——这其中包括不知名的小调与喝酒要喝干净之类的奇怪习惯,踩在泥泞大地上行走的人到底怎么回事。

去年冬天,十字架墓碑前躺着一束白色的花,今年冬天,花也不曾枯萎。梅迪奇说他不愿意献上一束红花……因为花的绞刑架已然沾满了血腥味,不必使它更红。

花没枯萎,罪孽也是。

乌洛琉斯又觉得或许醉的是他,因为并没有什么墓碑。他感到头脑晕乎乎的,连这样不详的疼痛也仿佛成了作为微不足道调剂品的一部分。

上一次他连带着肺腑都痛到纠结起来时,梅迪奇紧紧握着他的手,红天使和他说话,一直说话,问他许多的问题并且不期待什么回答。他们一并跪在主的倒十字下。

梅迪奇或许只是在说,但乌洛琉斯并不仅仅在听。

他深深地呼吸,夜间才绽放芬芳的花朵将它的香气顺着夜风送来,和梅迪奇身上的酒气与经年累月积攒的血腥气融合在一起,构成一种奇异的味道。

水银之蛇上前几步贴在梅迪奇暗红色的外套上,拥住他的力度恰似一道足以被轻松挣脱开的枷锁。他冰冷的呼吸伏在梅迪奇的肩上,红天使那称不上哭泣的泪早已停止,只剩下一点点尚潋滟的波光,梅迪奇将手按在乌洛琉斯的手指上以示安抚,将身体的重心微微后移,放心地靠在他的大蛇身上,然后仿佛其他人痛哭发泄后一样,深深吐出一口气。

而乌洛琉斯只是更加深了他的怀抱,他的颤栗与疼痛没有停止。因为他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,那并不是喝醉酒难以自制的痛哭流涕,而是头脑清醒时的无声哀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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